從山丹到長汀

2023-12-12 12:35 來源：山丹艾黎紀念館

　　2023年11月28日，紀念路易·艾黎誕辰126周年的“路易·艾黎精神研討會”在福建省長汀縣的臥龍書院舉辦。研討會的承辦方為福建省長汀縣國家歷史文化名城管委會、甘肅省山丹艾黎紀念館、中共長汀縣委黨史和地方志研究室。這是一場跨省域聯合舉辦的國際友人精神研討會。甘肅山丹到福建長汀，相距超過2600多公里。跨越六個省、自治區，行程數千里，這是一場南北遙相呼應的研討會，這是一場開啟中國南北縣域之間文化交流的研討會。

新時代路易·艾黎精神的現實意義研討會在長汀舉辦

　　緣起路易·艾黎

　　長汀縣，古稱汀州，是閩、粵、贛三省的邊陲要沖，是客家首府。長汀是福建新石器文化發祥地之一，全縣有200多處新石器遺址。漢代置縣，唐開元二十四年(公元736年)建汀州，成為福建五大州之一。自盛唐到清末，長汀均為州、郡、路、府的治所，是著名的革命老區和國家歷史文化名城。

　　1938年底，盡管西北地區的工合運動已蓬勃展開，但艾黎仍念念不忘，處在東南地區的抗日游擊根據地。1939年4月，艾黎帶領幾位技術人員從江西瑞金到長汀，經過十多天的籌備，5月4日工合長汀事務所正式成立，艾黎兼任第一任主任，艾黎從長汀傳統的手工業造紙著手，組建合作社。籌建就緒后，艾黎返回重慶，往來全國各地推動工作，主任由王毓麟擔任。至1942年工合已相繼成立59個合作社，有社員近500余人，這里成為福建工合運動的中心。解放前夕，長汀工合在長汀地下黨支部的指示下，保全了全部檔案，財產、汽車、藥品、印刷機械和公共積累，解放后完整地移交人民政府。長汀事務所、工合聯合社、工作醫療所合并改組為“長汀縣合作總社籌備處”。

　　1942年9月，國民黨解除了艾黎“工合”技術顧問的職務，艾黎的工作重點轉向為中國工合培養技術和管理人才。1944年底，路易·艾黎與喬治·何克將陜西鳳縣雙石鋪的培黎工藝學校遷往甘肅山丹。

　　山丹縣地處甘肅省河西走廊中部，有“走廊蜂腰，甘涼咽喉”之稱。漢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置縣。境內現有“四壩文化”遺址、世界第一大馬場山丹軍馬場、國內保存最完整，被譽為“露天長城博物館”的漢明長城等。

　　雙石鋪的培黎學校遷往山丹后，經艾黎匯報爭取，最終更名為“中國工合西北辦事處山丹培黎工藝學校。”艾黎不僅將工合的合作社模式帶到了這里，還探索“半工半學”的教育方式，提倡“創造分析”的辦學理念，探索取得了成功，學校規模最大時達到660多人，有27個生產實習小組（場、礦）。把當時西方先進的工業文明、農業文明和現代醫療文明帶到了河西走廊，帶到了山丹，促進了當地經濟發展。1949年，山丹解放后，艾黎把學校完整的交給了人民政府，成為今天培黎職業教育的源起。

　　在當時“工合”組織已經日漸衰弱的情況下，長汀人民和山丹培黎學校堅守到了解放，把僅存的成果交給了人民。

　　南北共同緬懷

　　隨著抗戰形勢的變化和工合運動的深入，特別是根據地和游擊區工合運動的進一步發展，形成了一條漫長的工合線，它從東南敵后游擊區直伸入西南、西北大后方，從蒙古高原直至云南山地，工和合作社星羅棋布地出現在四川、云南，甘肅，陜西，湖南，福建等18個省的大半個中國廣闊大地上。艾黎的腳步也踏遍了這些火熱的土地。艾黎被中國大好河山的瑰麗景色所傾心的同時，也與當地人們建立了深厚的情誼。1953年路易·艾黎在出版的《旅華廿五年》中這樣寫道：

　　“長汀是中國的美麗小城之一，凡是從江西穿越山道，經過少數民族地區到了閩西的人，都會有此感覺。福建的長汀，廣東的開平、甘肅的敦煌，這幾處地方的景色是我極為眷戀的。我還記得，在長汀的黃昏時分，小溪旁的水磨轉動起來開始斛米，我們便解開衣服，一頭鉆到清澈的溪水中，享受一時的清福。”

　　后來，在與畫家黃永玉的交往中，艾黎還多次提到兩個美麗的小城，一個是湖南鳳凰，一個是福建長汀。

　　艾黎在1939年4月，1940年秋天和1974年11月，三次到過長汀，與長汀人民結下了深厚的友誼。1987年10月，長汀編寫《長汀紙史》，派專人赴北京采訪艾黎。艾黎為《長汀紙史》題詞：祝美麗的長汀全面發展。

路易·艾黎為《長汀紙史》題詞

　　從1944年底到1953年底，艾黎在山丹工作生活了近10年。1953年定居北京后，又七次回訪山丹，親切地把山丹稱作“第二故鄉”，并將自己收藏的近4000件文物捐贈山丹。去世之后，他又長眠在了山丹大地。

　　真誠的友誼并不因為他的去世而淡忘。相反，他播種的友誼種子，已發芽，開花，漸成參天大樹。他架起的友誼之橋，不僅溝通了中國與新西蘭，也溝通了他在中國大地上工作過的地方。在他的來華日、誕辰日、去世日，中國與新西蘭人們都不約而同地緬懷他、紀念他。

　　1997年紀念路易·艾黎誕辰100周年的活動，在甘肅山丹、蘭州、北京與新西蘭塞爾溫區同步舉辦。自此，紀念路易·艾黎的活動開始每年常態化開展。2008年11月26日，山丹與新西蘭塞爾溫區建立了友好關系；2014年11月28日，長汀國家歷史文化名城保護日，長汀人民舉辦了緬懷路易·艾黎的活動。新西蘭前總理珍妮·瑪麗·希普利趕來參加，并重走了艾黎的長汀路。同一天，長汀縣也與新西蘭克賴斯特徹奇市塞爾溫區締結為友好城市。路易·艾黎搭建的友誼橋梁再次延伸。中國的甘肅山丹，福建長汀與遠在萬里之遙的新西蘭塞爾溫區遙相互應，各項文化交流活動在民間漸次拓展。

　　雙向奔赴交流

　　2016年9月，首屆絲綢之路敦煌國際文化博覽會“路易·艾黎國際主義精神”與“一帶一路”建設國際論壇先后在山丹和敦煌舉辦。來自新西蘭、英國、澳大利亞、美國等國的國際友人和國內外嘉賓500多人參加了活動。同年11月中旬，山丹艾黎紀念館副館長張興民一行赴長汀尋訪艾黎足跡，受到長汀縣相關部門的熱情接待。《長汀紙史》的主編黃馬金給予了細致的講解，回顧了他拜訪艾黎時的情境，并向尋訪組成員贈送了《長汀紙史》，陪同尋訪組一起走訪了長汀的艾黎丁尾嶺舊居。遠隔千里的山丹與長汀開始有了聯系，丁屋嶺舊居的照片進入了山丹艾黎紀念館《艾黎精神永放光芒》主題展覽。

　　副館長張興民拜訪福建省長汀縣艾黎研究者、《長汀紙史》作者黃馬金

　　2023年夏、秋，山丹艾黎紀念館迎來了來自長汀的客人。福建省龍巖市長汀縣的歷史名城管委會書記廖志成一行先后兩次來山丹尋訪艾黎足跡。細致參訪了艾黎紀念館、艾黎捐贈文物陳列館、培黎職業學院、艾黎故居（擂臺），并赴艾黎與何克陵園為兩位國際友人敬獻花籃，緬懷悼念。第二次尋訪與山丹艾黎紀念館達成了共同舉辦紀念緬懷艾黎活動，共同弘揚艾黎精神的合作協議。新西蘭塞爾溫區與中國南北的兩個友城攜手弘揚艾黎精神的實質性合作，迅速提上工作日程。最終商定，在長汀舉辦的國家歷史文化名城保護日活動中，共同舉行以“新時代路易·艾黎精神的現實意義”為主題的“路易·艾黎精神研討會”。研討會的邀請函分別從福建長汀和甘肅山丹發給中國和新西蘭的艾黎親友，工合組織，艾黎和工合研究專家、學者及蘭州工業學院，培黎職業學院，蘭州城市學院等相關院校。

　　11月28日，長汀縣臥龍書院，講壇兩側的對聯“汀水千秋龍脈長傳洙泗韻，儒風一派鳳麟選出棟梁材”透出濃郁的中國傳統文化氣息，但今天講壇上四方來賓共同探討的卻是一位來自西方的國際友人的精神價值和追求。

　　論壇上，遠隔重洋的新西蘭原總理珍妮·瑪麗·希普利和新中友好協會主席黎開盛做了視頻致辭。山丹艾黎紀念館、長汀國家歷史文化名城管委會、陜西寶雞長樂塬工業遺址公園管委會三方簽訂了“傳承與弘揚路易·艾黎精神”友好單位協議。三方互贈了紀念禮物，路易·艾黎捐贈的《乾隆帝南巡路線圖》珍貴文物復制藝術品落戶長汀。山丹艾黎紀念館館長作為活動的承辦方之一，做了《路易·艾黎人道主義精神在愛心社會建設中的現實意義》的交流發言。交流結束后，參會人員共同尋訪了艾黎在長汀的足跡，緬懷和追思他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