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行吟 源頭詩意——讀周華誠《素履以往》

　　周華誠著

　　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出版

　　對于曾經拼盡全力從鄉村走入城市，拼搏多年后再度回歸鄉村的周華誠來說，于鄉野間品味月光溪水、晚霞落葉、鳥鳴蟲吟、蔬菜美酒，找尋心中的詩意和寧靜，是他最向往的事。流連于山野的過程中，他將感受到的溫柔和美好付諸于散文集《素履以往》，將山野間蘊含的無窮深意留給讀者，留給未來。

　　《素履以往》分為《月光溪水，晚霞花朵》《魚的生活方式》《林中的秘密生活》《只向美好的事物低頭》4個章節，圍繞山城浙江開化的景物、美食、自然、人文等進行書寫，以滿懷深沉的鄉野之愛，用視覺、味覺、聽覺，用心用情探尋日常生活背后的詩性與詩情，發現尋常背后的隱秘美好。

　　只有走進鄉野，才能欣賞它的與眾不同。伴隨周華誠的筆觸，讀者在山林間不斷行走，領略到令人滿心愉悅的鄉野之美。一山一水、一樹一花、一屋一池、一人一物，如清泉流淌在眼前，極富生命張力。鄉野的風情和氣質，往往藏在升騰的煙火里，鄉野之間的食物更能治愈疲憊憂傷，讓幸福得以放大。素履行走間，作者于山野品嘗到高山茶、清水魚、湯瓶雞，也與深藏于街角深巷里的小雜魚、氣糕、肉圓、青獅等地道美食相遇。書中寫到的廚師老余讓人印象深刻：熱愛書法的他是生活的哲人，“做菜的時候，鍋鏟就是他的毛筆；寫字的時候，毛筆就是他的鍋鏟。做什么不重要，用什么心思去對待，才是最重要的。”不急、自在、堅守、回歸，凝聚成他的人生哲學。

　　山野間，人與自然的對話和交流，可以獲得智慧和幸福。如何讓森林說話呢？周華誠在秘境之眼中“聽”到金錢豹、白頸長尾雉、白鷴、赤腹鷹等動物和蒼松翠柏發出的自然之聲，在面對面的交談中了解到森林守護者汪樹龍等人的心聲，也在行走與探尋中學習到跨物種的言說和交流。作者用全身心的浸入式體驗，聆聽自然之聲與自然守護者心聲的齊鳴協奏，讓一曲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交響樂在文字中回響。

　　于鄉野間流連，作者更找到了鄉野中人的“心之所向”。《尋紙記》一文中，造紙匠人黃宏健將一腔心血投入傳統的手工造紙，多年的田野調查和反復試驗，讓傳統造紙技藝回歸人們視線，一片薄薄的“開化紙”留住了傳統，也留下了山城的根與魂。在黃宏健身上，我們不僅品味到了傳統之美，讀到了人心之美，也更透徹地了解了山城文化的根與魂。

　　人生匆匆，許多美好的事物都近在眼前，卻因為太熟悉、太“普通”，沒來得及細細品味。或許在適當的時候，我們應該停下腳步，出去走一遭，感知和觸碰隱藏在鄉野的美好，去探究哪一種生活是值得我們追尋的。（李釗）